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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伙伴: 能够走完这段旅程,我最要感谢的就是那些期遇和不期遇的伙伴们。 最初相约的同伴是上海的胡炜和宝鸡的卡卡,还有一位湖南娄底的小伙子。由于我个人时间的问题,没能赶上与他们一同出发, 然而在骑行第四天的时候我听说卡卡和胡炜就在新都桥折返了,放弃了, 原因是卡卡膝盖有点问题,胡炜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(听说最近跑到澳洲去玩了)。而娄底的小伙子倒是没有放弃,他一直坚持到了拉萨,但是我终究没能追上他,这三个人都未曾谋面。 之后便是山东小于,在8月17日的时候我们俩联系上了,那时候他正在去成都的火车上,并将于19日抵达成都,择机出发。最终他在22日独自出发,比我早了三天,我在26日泸定追上了他(从这个角度可见,小于的成长是非常迅速的,从最开始的走走停停,到最后的是坡不推,突飞猛进)。 小于陪伴我走过了绝大部分的旅程,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好,本来在北京打工,现在辞职了就只身跑来骑川藏(我对他还颇为佩服,人家之前也不骑车,包括骑来的这辆普通民用车都是临时朋友送的),很有想法,开始我确实很敬仰,但是后来无意中说起来,我问他为什么来,他随手扔给我一本《中国国家地理》,愤愤地说“妈的 我就是看了这期介绍川藏线和青藏线的杂志才来的,不过我发现看到的景色和杂志上比根本不一样,差远了!真能忽悠” 我有种跌落的感觉。 小于性格比较静,也不很能咋呼 也没有不良习惯和爱好,印象是个很规矩的小伙子。(有择偶的 可以私下向我索要联系方式)。他说不想在北京了,感觉没什么意思 也没有奔头,他想回到山东。这个想法我是支持的。 前两天小于和我通电话,他说一直在家里呆着,但是有点呆不住了,他说在不断相亲。 之后我遇到的时候胡子和晓东,胡子生于89年,晓东好像是80年或者79年。胡子在北京从事软件行业 这次是请假出来,晓东在南京从事金融行业,这次是辞职出来,跳槽间隙。在雅江时, 因为他俩人要休整,所以我们分道。
重庆“背包哥”,挺有意思的人,长头发 较瘦小,徒步川藏线走了一半,又来骑车,话不多,但是很能吃饭(这点我颇为钦佩,那么瘦小的人,吃饭的时候经常用一个小盆,我开玩笑说 他一顿把我两天的饭都吃了。 此言不很虚)。还有一点很有个性,他居然没有手机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发的关系,他不带头盔,可能是怕影响效果。但是真的有点不靠谱,车子骑得不慢 愣了点,有好几次下坡都险些或者铸成追尾,分手以后,我听说他摔车了,居然还进了医院,不过好像不严重,希望他一路平安。 高尔寺山上(事实上新都桥就见过)结识瞄准、小伟哥、大伟哥。 我当时一听苗准讲话,就认出来他是黑龙江人,一问果然是哈尔滨的。很有意思的人,能“白虎”(这个词怎么解释呢,就是话说的多 幽默 忽悠...)。我好奇问他真叫苗准嘛?他说如假包换,而且拿出身份证给我们看,几天后我再次见到他,我对他说:"你这名起得真带劲儿,昨晚我做的梦全他妈的都是枪战" ,真的是梦到打枪,打了半天发现多方根本不死,发现原来人家是机器人,在不死的机器人扑向我的时候,就醒了——毫无疑问这是噩梦。 瞄准是个命运挺“悲惨”的人,途中断链条两次,爆胎次数不详,但是我知道有一次他链条断了,一气之下他把断链扔到了山沟里,而且轮胎也破了,后来发现他内胎上有三个大洞,一次能出三个窟窿真了不起!可以想象他当天到达目的地时是何等凄惨,没有链条、轮胎也瘪了。 我拿出备用链条送给了他,对他讲 这个链条不是新的,但是没用多久,应该比路上能买到的链条质量好,他千恩万谢,我都不好意思了,不值多少钱,幸好有用处 否则我就白带了。幸好 那根链条他用了1000多公里,从理塘坚持到拉萨。到拉萨后 苗准特意买了根新链条死命要还给我,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,太在意了,完全是没关系的事。 瞄准骑到拉萨后,还要徒步从青藏线回来,现在可能在途中。了不起。 小伟哥一直和苗准搭伴,返程时我们乘同一班火车。很可爱的小伙。 沧州的张磊大哥,前面有过介绍,在国企上班,自己开了家户外店,膝下有个上幼儿园的儿子,媳妇是黑龙江人(我算不算娘家人?) 回北京后我们也联系几次,邀请我去沧州时找他喝酒(必需地!)。 阿龙就是前面介绍过从丽江来的那个,也很有意思。去丽江可以找他。 还有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好朋友,我不一一介绍,在这里 我感谢他们,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。
搭车: 关于搭车这个问题,有很多人对骑行时搭车是嗤之以鼻的,认为这是一种挺丢人的事。 我在这个事上其实想法很简单:好多事情无所谓完整,搭车了 算不完整,但是不搭车,从某种角度说也叫不完整,因为骑川藏线的人 很多都搭过车,不搭车同样没这份经历。这段路怎么走 真就是个形式的事儿,坐车可 骑车可 徒步可 怎么都可。 同时 骑车不等于找罪受,既然有便利的条件,利用一下也无妨,避免无谓的痛苦和危险。 而且本身这个事情就没有是非可言,对于大多少人,多骑或少骑几百公里,可能都无所谓。 想搭车,咱就搭搭,不关乎他人的事情,旅程终究是自己的旅程。
安全: 我想有一些人,对于骑行的安全问题有一定的误区,几乎所有非人为的危险,并不会因为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队而不同,危险终究是一个人的危险, 不管有多少人,但都是自己骑自己的车,自己把握安全的尺度。当然人多比人少好,起码有个照应,但是绝对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。 我觉得自行车为什么能吸引人,一个重要的因素在于,自行车算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工具,越简单 人参与的机会越多,机器参与的越少,虽然舒适性差,但是可控的因素很多,有乐趣,比如说你开一辆自动挡及各种设备很齐全的小汽车,你会觉得很舒服,但是容易犯困,往往显得没有桑塔纳开起来带劲儿(玩笑了)。骑得快也好、慢也好,只要在你自己能控制的安全范围内就可以了,这就是我对骑行安全的理解。
自然环境: 整个途中的景色还不错,很多景观都有,河流、高山、冰川、草原等等。对于二十多天的旅程,坦白说经常也会觉得单调,这是其次,重要的是, 在各种景观前,我们心情很平静很愉快,也就够了,生活的单调本就是常态。如果用眼睛来旅行 大可不必,若用心 来多少次都不多。 还有个感触,我觉得自然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,人类在自然力量面前往往显得非常渺小,所以在这样的旅途中可能遇到的诸多危险也是难免的,人的生命本是自然赐予的,它有能力在任何时候拿回来。一个例证便是 在我们不断标榜自己在科学上多么强大的时候,自然灾害仍然在不断地夺走我们的生命,我们无能为力。 离行前,我悄悄地为自己买了一份意外保险。 媳妇也悄悄地为我买了一份,这个事,我觉得她做得对。
这时我不禁又联想到生命的无常,西藏人认为人的死去是一种解脱,不应该伤心难过。 从常理上分析应该是这样的,我们的泰然,与生者或与逝者,可能都是好事,过好自己的生活,也是对逝者的一种安慰。若非 又奈何。生应平静 死应平静。 在无限接近天际的山上,我忽然觉得 他们在天上的人应该生活得很好,心安了。
民族: 藏族给我的感觉是挺不错的民族。 一路上无数藏民会热情地与你打着招呼,也会好奇地试试你的自行车、摆弄摆弄相机抑或戴戴你的头盔,他们觉得很有趣(当然你也可以试试他们的东西,比如摩托车,他们也很乐意)。这些可以冲淡很多旅途中的疲惫。 有时,你苦苦挣扎地翻山的时候,藏民会驾驶他们的车辆(包括拖拉机等各种车) 问要不要拉你上去(可能要钱也可能不要钱)。 路边要东西的小孩子,可能会给人印象不好,但我想这也不怪他们,不可否认都是让游人给惯出来的,如果你没给过,他们怎么知道你会给,所以如果你不给了 人家管你要,情理之中。 那些拦路的孩子 ,他们会手拉手横在路上,经常我会毫不减速冲向他们,临近时他们会躲开,然后会与你相视而笑,其实多数就是个玩笑。 藏族也是我见过少有生活很快乐的群体,我想重要的是他们有信仰。反观我们现在的民族,不可否认的现状是 我们在信仰、道德准则以及文化传承上的逐步丧失,想想也觉得他妈很悲哀。我们信仰的是什么 财富?事业? 荣耀? 归根结底还是虚无,这些信仰唯一带我们的就是无穷的不安,而不是应有的安详。我们现在忙于掠夺性的开采资源,甚至不打算为子孙后代留点家底(这点从常理上想,真的很操蛋),为的就是我们享受一时(可能享受的也仅仅是浮云?)。有一种论调好像有点道理,大意是说中国几乎没有贵族,而都是暴发户,共同点是都很有钱, 区别是后者有了钱不知道咋花,买豪宅?买好车?吃喝嫖赌?总之没一样是正经事儿 而且要命的是连祖宗姓啥都给忘了,这不悲哀嘛? 同时我们也看到内地的现代文明也在不断地对藏族的文化产生影响,他们放弃自己的马匹 改骑摩托车或者开小汽车,也越来越多的接受了内地人的习惯和理念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开始去外面闯天下,同时也换回来前赴后继源源不断的游客, 不能想象 所谓的净土 能净到什么时候。开放不能说是坏事,然而是不是也不应该算好事呢。 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,藏族人民有自己的信仰和习惯,有一些人跟我说过藏族人是多么野蛮多么不通事故,我想这里面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民族习惯不同的因素。有一天,我和小于在拉萨一家藏族茶馆里喝茶,依旧我们和老板娘装模作样地聊天,她说我们骑车来真了不起,我说你们西藏真不赖(互相维持呗)...后来忽然说到店里的一个10来岁的孩子,老板娘说这个孩子是一个孤儿,本是西宁人,但是父母却抛下他不知所踪了,那么我们问这个孩子现在怎么生活,她指指旁边一个喝着青稞酒的年轻藏族小伙,是他收养这个孩子。听到这 我凑到小伙跟前 分他一只烟,就聊起这孩子, 小伙说这孩子很可怜 当初也没人管,后来就跟着他一起过,他吃什么 孩子就跟着吃什么,我问他成家了没,他说还没有,自己的收入只有1000元每月,还要养活这个孩子。我肃然对这个小伙非常的敬佩, 期间在茶馆里喝茶的其他藏民朋友 听说这个事情, 纷纷花钱给这孩子买各种小食品和饮料,临走时 我与小伙告别 对他竖大拇指。我觉得他们可以说是善良淳朴的民族。
宗教: 以往,每到寺院偶尔我会拜拜,经常也不拜,只是瞻仰。唯独我没拜过财神,问我缘由,说“你没看见嘛,每个人都拜财神,你要是财神你累不累!真可怜”。我也没有在任何一个佛或神面前许过愿,这个没有理由。 到西藏以后,看过一些喇嘛和寺庙以及那些虔诚无比的信徒,而且当我走进大昭寺前香火中不断膜拜的人群时,我感到 一种摄人心腹的力量,我相信有佛的存在。 此佛或许是以神话的形式存在,抑或是一整套使人平安和谐的系统方法。我想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,但,它一定存在。 有信仰是好事,如果能始终如一地信。
尾声: 这篇文字,写得过于凌乱,各位可以自行去其糟粕,若存精华,于我 算是有幸。 诉求只有一个,希望每一个人活的平安、健康、快乐,别的没有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