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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5-11 05:48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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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赵飞燕 于 2015-5-11 05:52 编辑
第六天
2013年4月30日 晴
6点多,太阳在天边际终于漏出一丝光线,熬过一个漫长寒冷的夜,昨晚睡了无数次,冻醒了无数次。起来拍掉自行车驮包防雨罩上的薄冰,简单吃过方便面后,8点向察察线的第一个齐马拉垭口进发。还是一路无人,平缓上坡,但海拔已经升高很多,驮包又死沉沉的,呼吸、心跳比昨天更急促了,路上落石塌方挡路的地方更多。骑车已经变得更不容易,三人都对推车严重上瘾,慢慢路上开始有少许积雪了。再往前走,转过几个大弯,四周雪山耸立,显得那么威严,静的只能听到风声。摩西和航翼很兴奋,终于能够近距离接触雪山了。11点,又转过几个弯后,远远就能看见垭口,从下往上看,看不清路上的积雪有多厚,垭口看着不远,可就是无数的回头弯往上爬,走很久往上看,怎么还是和刚才看一样的远,是不是出现幻觉了!一开始的路上积雪不厚,三人还很高兴,说如果都是这样到垭口,也不像路上藏民们描述的那样可怕。一面拍照,一面聊天的往前走。雪中偶尔出现各种动物的脚印,还发现一个人走过的脚印,看印记像解放鞋大概也就两三天前。分析了一下可能是当地藏民。距离垭口大概3、4公里的时候单车推不动了。上面还是很多回头弯,我想试试抄近路,才走出路基几步,我就发现行不通,积雪盖着的石头下面都是无数的坑和暗洞,雪的厚度也不好估计,一不小心,脚就很容易扭伤。还是只有老老实实沿路走。推不动,只能把驮包从车上卸下来,先把车扛上去再转下来扛包。想想要爬两次,心里千分之万的不愿意,但事已至此,也只能这样。才走几步,状况来了,摩西和航翼都备了雪套,我出发前想着雪可能不会太大,就没带雪套。冰雪没过鞋帮,全部往鞋子里跑,才一会就冻的脚刺痛。海拔接近4600,扛着车走几十米就要站着大口呼叫休息,雪上行走确实不易,力量会被大雪化解掉,估计中了化骨绵掌也就这感觉吧,放个屁脸都会憋的通红。快到垭口时,雪已经深过膝盖,太阳把所有紫外线送给雪,雪不稀罕又大方的送给我们,我们只能用脸热情接受。不敢用围巾遮脸,因为嘴和鼻子呼吸都已经明显不够,巴不得耳朵也能吸气。一步一艰辛把车扛到垭口,回望摩西落后了很多,40多岁的人,被这样折腾,实属不易。驮包根本看不见在什么地方。想想还得要再下去一次,本来就很大的头更大了。摩西还没来到,我先走过垭口去观察下山路,有雪的路段大概也是3、4公里,心想着毕竟是下坡,应该会轻松很多,又有了点动力。这时航翼已经下去接摩西上来。我赶快过去给他两打气。摩西已经只有出的气了,需要点进去的。他说没问题,就是肚子饿,原来躲在后面吃出发前买的大白兔奶糖和士力架。
扛到驮包再次上垭口的时候,走很长时间,抬头一看垭口还是那么远,再走一大段再看,垭口还是那么远,天,谁把跑步机装在这里了,还调这么快。自己对自己说,这一定是幻觉,一定是幻觉!后面不敢再抬头看垭口,低头走。4点终于把驮包也背上垭口。摩西又远远在后面“偷吃东西”,这次还多了航翼,什么好东西居然不分我,这怎么行,我急忙屁颠屁颠摸下去,东西没吃到,航翼体力还行,就帮摩西接着包上来。这样折腾两次,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。
休息一下,装好驮包,就开始下山,真正的噩梦这才开始。下山路这边是背阳面,积雪更厚,虽然下坡,也很难推车。后来发现一个办法,只要有一个人先在前面推出轮印来,后面的人沿着推就会省力一点。我和航翼就轮流在前面开路,摩西已经体力不支。积雪太厚,开路的人休息一次只能推十多米,偶尔脚踩深站不稳一歪,就会跪在雪里,有时就顺势倒在雪里不想起来,其实三人这时都明白,只要有谁把那种消极的想法弥漫开,这山就下不去了。相互都是死鸭子嘴硬的打气鼓励,心理接受着高强度的煎熬、考验。体能已经到极限,就看意志是否撑得下去!我的脚冻得快失去知觉,走一段不得不脱掉鞋子抖出冰雪,拧干袜子,搓揉上一会,再继续走。我很清楚脚如果冻伤,会有截肢的危险,航翼叫我走着要不停的动脚趾头,只要没感觉就脱鞋揉。水已经全部喝完,口很干,抓几把雪放水壶里,1小时也不会化。三个黑点在一片白茫中艰难的往前挪着,太阳开始落山了。7点40左右终于连滚带爬熬到快没雪的路,使出吃三鹿奶粉的勇气和力量最后一搏。后面15公里的下山路虽然很烂,但在我们看来已经是高速公路了。8点半到目若村,天已经黑下来,拿出手电先冲到书记家,没人。后来住村长家,村长小儿子是这个村唯一会讲“come”的人,问我们从哪里过来,说差瓦龙,他又问路通了吗?我们说没有,爬雪山过来的。他竖起大拇指说“你们真厉害”。问我们想住安静点还是热闹点,我们齐声说要安静点的,就安排我们住在村长家里,旁边紧紧就是村长小儿子开的“舞厅”。要热闹点的话,就住“舞厅”楼上。10点以后歌曲很劲爆,说是安静其实也和住“舞厅”差不多。因为两栋房子紧紧挨着。胡乱吃了碗饭喝了酥油茶,就跑去村长亲戚家打卫星电话给家人报平安,三元一分钟。正好碰到一个徒步翻齐马拉走进来的老大哥在里面吃饭。会汉语,一聊得知先前我们过山看见的脚印就是他的,早我们一天进来,大理人,常年在这边村子卖核桃苗和修理卫星接收器。也要到察隅,对这边很了解。说后面到察隅还要翻两个雪山,雪山没名字,当地人一般都叫大雪山和小雪山。大雪山雪更厚。目若村的村民每年都只有6月到11月通车的时候能到察隅或者差瓦龙。其它时候都封闭在这里。老大哥说徒步大雪山可能能走过去,骑车应该不行,问是否有马帮可以帮忙驼出去,老大哥说只有他帮忙问问,能不能不好说,这边的村民这几天都准备徒步出去赶到八一或者工布江达挖虫草,而且大雪山马还不一定能过去。听完心里拔凉拔凉的,马上就在思考出不去怎么办?!老大哥说和这边的村民很熟,等他问问明天情况再告诉我们。爬完今天的齐马拉,我们已经是身心疲惫,也决定在目若村休整一天,也顺便多打听下后面道路的情况。再做决定。这时才感觉,脸开始疼起来!!
手机掉雪里后,GPS就不能定位了,后面的轨迹图都是我回来用手画上去的!可能会有些不准确
离开阿贝驿站
落石多起来
航翼和他的充气娃娃!(笔误,是他女儿让他一路带着的花园宝宝)
路上开始有积雪,写时雪还很小,后面验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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